Viskningar och rop (1972)
http://us.imdb.com/title/tt0069467/
Director:Ingmar Bergman
Harriet Andersson ... Agnes
Kari Sylwan ... Anna
Ingrid Thulin ... Karin
Liv Ullmann ... Maria (and her mother)
劇中四個主要人物分別都有一段回憶,都是用深紅來淡出淡入。
淡入時都是照演員的左臉,也就是我們觀眾看的右半邊。
淡出則是右臉,左半銀幕。
回憶都各帶出一個重要的人:
[01]
Agnes的回憶帶出她對母親的情感,以及因為母親對妹妹的寵愛而導致的忌妒。
母親跟妹妹均由麗芙烏曼飾演,以此方式所表現出的兩人相似,
使Agnes深深感到自己的格格不入,並因為這種隔離感而感到喪氣。
但是Agnes仍然記得母親跟她親密的那瞬間,母親那撫在臉上的溫柔手掌以及哀傷的雙眼,
Agnes仍深深為之撼動。
[02]
Maria的回憶帶出她的情夫醫生,他跟瑪麗亞有過一段情,
在他來替安娜的孩子看病時,瑪莉亞試圖誘惑他。
丈夫感受到自己戴綠帽之後(瑪麗亞疑似綁了絲巾來遮住被種草莓的頸子),
以刀刺胸來自殘,但當他掙扎倒地並且呼喚著瑪麗亞的時候,
她只是在一旁站著,或許是嚇傻了,或許心底暗自希望他死去。
自殘的動機留白,或許是為了搏得妻子的憐惜,或許是為了忘卻被背叛的屈辱。
醫生在鏡前數落瑪麗亞的場景很精采。
[03]
英格麗杜林所飾演的Karin,拒絕老公晚餐後之求歡的場景。
在餐桌上,禮數有到,正襟危坐,但是色慾已經潛藏竄流......
丈夫暗示催促Karin就寢,讓Karin焦躁不安。
安娜看在眼底,不吭一聲,默默地服侍Karin更衣。
她知道自己是老公的慾望對象,對此她迴避他慾望的策略也是自我摧殘;
用玻璃割傷自己的陰部,就像月事來潮可以迴避行房似的,
她令人倒胃口的受傷陰部,成功地澆熄了老公的慾望。
她將一抹鮮血拭在嘴邊,對老公輕蔑的一望,露出勝利的笑容......
或許是對人性的厭惡,使得Karin轉而極度排斥肢體接觸。
[04]
女僕Anna的回憶,也讓我們了解她對Agnes的慈愛的(至少是部分)原因,
在於安娜將Agnes將看做女兒之相應替代品。
閃回即將結束的醉末段,我們看見安娜哀傷地對著兩個背棄死去的Agnes的兩姊妹,
她嚷著:"我會照顧她的",關上門,裸著上身擁抱著死去的Agnes,
有如正用身軀溫暖嬰孩的母親似的,甚至有著哺乳的意象。
而安娜因為曾經經歷女兒之死,不願意再次看見親密的人死去。
她把慈愛轉到Agnes身上,卻喪氣地眼看著富人們彼此不相信任的戲碼。
當Agnes臨死之前,她哭喊的是安娜的名字,或許可以看作是一種親暱的慣性,
我們總是向最熟稔的一方呼救......呼救的對象,可不是她的親姊妹。
然而她的另外兩位姊妹卻在一旁,什麼都作不了。
Karin跟Maria似乎有一瞬間的親暱,但是由於已經被訓練成難以信任他人的性情,
當遇到利益或者危險,翻臉翻得超快,甚至讓人懷疑那瞬間的親暱也是一種假象,
是一種演戲演到入神的自我催眠之暈眩效果,彷彿自己都把自己騙倒了,
那瞬間好像真的彼此有感情交流存在......
但是,禁不起考驗,幻覺還是消失了。
或許是對人性的厭惡,使得Karin轉而極度排斥肢體接觸。
當她自以為可以重建情感的橋樑,瑪麗亞再次翻臉不認帳,使她的心再次受傷,
使她不敢再奢望對別人能有所信任與期待。
閃回開始時,安娜疑似聽見了嬰兒的哭聲,當她四處張望,並且問著"妳們有聽見嗎?"
卻只見著兩個僵直有如木偶的姐妹,慘白著臉,說不出話來。
Agnes死去的亡魂在招喚她們。
首先是安娜,然後是卡琳,最後是瑪莉亞,
但活著的兩個姐妹都想跟死者撇清關係,不願意傾聽她的聲音。
或許是懦弱,或許是自私,最終只有安娜陪著Agnes的屍身。
[05]
喪禮塵埃落定,富人們急著想離開這個陰森的地方。
安娜獨自閱讀著Agnes的日記,了解到她活著的時候是曾經快樂過的,
這裏是一段非常令人心酸的,Agnes的病痛糾纏的人生中難得的陽光普照的田園散步。
在日記裏,Agnes仍然緊緊抓住了人生中美麗而近乎完美的瞬間,
那些珍貴的片刻使得人們覺得生命是值得活的。
然後這段甜美的回憶來得太遲了,
一個純真的心靈已經在本劇當中,被病魔蹂躪,被親人背棄,
除了安娜的愛稍微溫暖人心之外,
她對親人的情感寄託,在那些惡狠狠的拒絕和慌張恐懼甚而漠然的臉孔中,
像是死狗被丟進陰森森的河流一樣,被狼狽地遺棄了。
[柏格曼與四位女演員的合影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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